對山野活動者來說,古道健行是一趟心靈之旅,也是親近動植物的一種方法。清晨走上山道,特別容易發現動物的蹤跡;黎明睡夢中鳥聲清脆入耳,行進時山羌的叫聲迴響於山谷,藍腹鷴的晨間散步意外被我打斷。畫眉在近處地面晃蕩舞動,然後以震盪的曲線向前飛去,一切美得像是夢境。走到崩地斷崖,發現一條錦蛇趴在岩壁下緣取暖,蛇聽到重裝者的沈重腳步聲,心裡一慌,竟然毫不猶疑躍下近乎垂直的斷崖…。



1.八通關古道
八通關古道之旅算是輕鬆,但路程顯然較遠,我們實際走六天,路程總計一百公里左右,海拔從1,100公尺升至3,300公尺,最後降至500公尺左右。途中完全沒有去攻山頭,走過之後,說累不累,說輕鬆也不輕鬆,倒是看了許多駐在所、吊橋、紀念碑,留下深刻的印象。沿途日本人立的石碑很多,但幾乎都有其意義,有人喜歡在石壁上塗鴉寫字,秀秀個人的書法和眼光,好像就有點膚淺了。

白天桃竹苗地區下了很多雨,台北目前也還是落水不停,春雨下得讓人感覺痛快,但也隱含一些憂慮,因為這種雨勢已經足以造成災害了。我們這一隊運氣很好,此次走八通關越,天氣相當配合,順利完成了一次重要活動,足以讓我高興好一陣子。

2.哈盆越嶺
六點半左右到台北火車站集合,再搭專車去福山。哈盆一天算是正常行程,山路雖然有點距離,沿線坡度多半緩和,應該不會太累人。

行進途中一直趕路,遇到地形卻一再耽擱時間,走路速度落差太大。午餐煮二大鍋麵餵給全隊人員,生意很好,氣氛也熱烈,而我只吃自備的糧食。傍晚眾人在福山植物園迷路,找到正路後,再踢了五公里以上才到植物園門口,腳板簡直就要裂開了,算起來,全程之中最後一段柏油路最傷。

這天的哈盆越嶺行程很耗時間,主要是隊伍龐大(約80人參加),登山會工作人員之間的聯繫不佳,四位司機對於交通動線也有點陌生。回程在北宜公路塞車,原因是山路上九成以上的車要在坪林上交流道,造成十幾公里的迴堵。我們到坪林橋頭,交通立即變為順暢,但領隊說要晚餐卻失信了,司機一過坪林即開始飆車,還好大家都急著回家,倒是沒有什麼怨言。

3.司馬庫斯
早上在關西開錯一小段路,其餘都很順利,比預期時間早約一小時到達司馬庫斯。興沖沖起步,卻發現這條古道前段幾乎已經「作古」了,沒有多排一些時間探勘不行。上午進入步道後,看到一些回程遊客在採筍,覺得有點好笑。然而,探路鎩羽回來,學弟說要摘筍回去請人吃,我幫他折了一些。由於雨後嫩筍極多,加上折筍的聲音實在很好聽,不覺多拔了,就帶一袋回家。晚上在家煮一大鍋筍湯,味道不錯而略苦,胃口不錯,因為吃自己摘的東西感覺很棒。


與秋雲峰再訪,試著弄清楚目前古道的情況,原來,在司馬庫斯一端,有步道通往巨木區並連接古道,2005年前後,巨木區步道由當地住民重新開闢,原先古道叉路口於是遭到埋沒。前段古道前段幾乎已經淡出健行舞台,先走巨木區步道,再沿溪直上,順利接上山腰的古道。


二人利用一天的時間越過古道最高點,來到鴛鴦湖上方不明顯叉路口,整地紮營之後輕裝前往鴛鴦湖,還來得及觀看夕陽。回程在密林裡摸黑前進,路徑不太明顯,找起來頗為吃力,雲峰與我輪流開路。回到營地時滿心歡喜,儘管路程才完成一半(隔天預計原路返回),心知這次活動已經圓滿成功。

4.桶後越嶺
尋找桶後越嶺道東口未果,打電話問一位在宜蘭教書的學弟才找到正途,步行不久,即接到上次健行的路段,腦中訊息與書面資料都連接起來了。

從西口進入桶後越嶺,原路回到停車處換裝,戴著蛙鏡跳入深潭,划水游來去,哇,真是涼到骨骼!健走之後這樣泡泡水,不但把身體洗淨,享受野溪的清涼,雙腿還有復健的效果。

今天如願泡到清涼的溪水,這是暑期必不可少的一項活動,帶著浸透骨骼的涼意回家,才覺得今年夏天沒有白過。沁涼的清溪幾乎是東部特有的,北部山區也有一些好地方,至於西部或南部,就很難在短時間抵達如此美妙的地方。

5. 隆嶺古道
明天打算去探隆嶺古道,上次從福隆起步,竟然找不到入口,這次計畫從另一端的石城進入,按照評估,應該需要將近一天的時間。


實地去走古道,竟然一下子就完成探勘,主要是因為產業道路新開極長,古道被截掉一半以上。從濱海公路的石城站上行,步行約十分鐘即至越嶺點的小土地公廟,往下一看,產業道路幾乎已經開到腳邊。可惜呀,那裡原有美麗的溪流和廣大的平地,如今已經面目全非,一切只成追憶。

6. 北坑溪古道
完全按照進度,把北坑溪古道的內容寫好,字數超過四千,算是相當充實。預料北坑溪是眾多古道中的一道關卡,如今發現果然是這樣。那二天,腳指甲各黑掉一片,回家以後身上幾處被蟲咬的紅斑,手腳傷痕累累(邱雲峰也流了一些血),但心裡極感欣慰,因為這件差事總算做好了。

邱雲峰已經超過六十歲,從爬山過程中看起出來,顯然比我耐操,下山隔天他又跟阿釘去工作,實在太強了。我們一起爬山好幾次了,默契當然良好,行進間經常聊天說笑,沒話就默默行進,一切都顯得很自然。

7. 霞喀羅古道
天未亮即出發,行車時看到滿天星空和一輪滿月,喜見天氣晴朗。七點一過即抵登山口,簡單吃了早餐,隨即上路。途中拍照不停,午後一點抵達白石駐在所遺址,丟下大背包,來不及休息就輕裝續行。先到小溪邊煮食午餐,然後踏著滿地落葉,往霞喀羅大山前進。這段路程頗遠,我們途中極少耽擱,但登頂時還是來不及觀看日落。



回程點著頭燈看路,行進中霍然看到一個巨大的橘色發光體從山後探出頭來,先是驚訝,後來發現原來是月亮升起,這樣,一天看到二次月亮,還真是少有的經驗。

當晚八點前回到山屋,算起來,一天共走了三十公里以上,可說是很過癮。不需溝通什麼,二人很快把晚餐弄好,就寢時間尚不算晚。果然,老搭擋的默契較佳,行程全照我預計安排,從頭到尾非常順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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