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春色正濃,行車於南橫公路,從低處逐漸往上攀升,沿途看到過山香、櫸木、櫻樹、楓香紛紛抽芽,新葉不是正綠就是帶紅,尖葉楓和紅榨楓也令人驚豔,亮麗的小葉與花串同時掛在枝端。上山這一天,幸運遇著陽光普照的天氣,山區簡直美不勝收。

主稜上的日落紅光

從進涇橋到山屋距離1.7公里,幾乎全是陡升路段,共走了二小時左右。翌晨上稜,取左道往關山方向,山徑狀況不錯,但感覺越來越陡。在舊稱3500峰處走出森林,展望變得良好,可見關山立於眼前。山屋遺址目前是一片空地,稍微避風,地勢算是開闊。距關山不到一公里,出現玉山圓柏純林,這片高大的圓柏林範圍還不小。行經一段山腰路之後,變為陡升的困難地形,手拉繩腳踏坎,小心爬上去。這裡海拔較高,卻是冷杉的世界,讓人思之不解。離開森林之後,循著矮箭竹坡陡升,約20分鐘登頂。關山頂處展望很棒,南見大武山,北見玉山和秀姑巒山,東方低處是利稻聚落和摩天農場。


道旁的玉山圓柏枯木

從關山往南行,隨著稜線陡下,海拔共降七百公尺以上。前段山徑還算好走,後段進入鐵杉林中,箭竹比人還高,路面也容易打滑。下至最低鞍部,稜線呈大轉彎之勢,是一處明顯的溪源地形。前方隨路略升,即至一般所稱的2940鞍部,有一片營地位於稜線東側,約可搭三頂帳篷,地勢相當避風。

一般所稱的2940鞍部營地,後為海諾南山

往東下去取水,隨著小徑和路條低降,不到十分鐘抵達溪底,下溪處是一棵獨立鐵杉,樹形相當優美。然後循著乾溪下行,約50公尺,耳中聽到水聲,發現支流水源充沛,而且品質良好。

海諾南山前的鞍部草原

拔營起步,在晨光下前行,可見稜線東下不遠處即為溪谷,谷中鐵杉茂盛美觀,更遠處山稜數層。在刺柏叢中鑽行,所幸沿途坡度升降不大,至一片開闊草坡,路旁營地頗大,附近景觀美麗。此後循著草坡上攀,彎處路旁一處窪地積著清水,而前方高台即為海諾南山。


開始陡升,坡度確實很大,山徑狀況卻不錯,進入森林和箭竹叢,一上高處即為林下窪地,此為森林邊緣的營地。經過一片矮箭竹坡,隨即登上海諾南山平台,接著穿越漂亮的針藺區,三角點位於山路右上的小松樹叢旁。



海諾南山頂平闊,北眺形狀勻稱而尖挺的關山,南方草坡平緩,背景是層層山巒。下至草坡,即見一處空地,相當寬闊卻不避風。此去草原風光婍妮,矮箭竹坡上多針藺,夏秋景致迷人。行進途中,鐵杉樹形經常吸引人的目光,事實上,南一段的鐵杉極為可觀,足以成為勝景。過了南鞍之後,大致沿著山腰緩上,約一小時半接至稜線,開始往小關山北峰陡升。

走過海諾南山南側的草原,後方為小關北峰,小關山頂也露出

小關北前營地在山肩處,包含二層平台,各可搭二頂帳篷以上。小關山北峰為森林山頭,其上冷杉密生,尤其在西面崖壁上,直立密集的大樹從山頂分布到低谷,非常壯觀。


循著草坡下行,至林緣的最低鞍部,有一小片營地,面對南方的谷地和遠山。背包裡存放不少清水,決定在此紮營,於是開始動手,花了約半小時整理營地。午後喝茶,接著躺在柔軟的鋪墊上小睡,山居生活相當愜意。近晚西天略開,把握機會爬上營地東南側的草坡,展望南面群山和西面的小關山。陽光一時透不出雲層,南面景致並未產生變化,倒是夕陽西下以後,陽光返照上方的雲層,天空顏色大舉變換,紅得讓人不敢相信。

陽光返照西天的雲

此去入林陡升,先攀上草坡高地,然後往森林低鞍下降,再急升至草坡高台,四面視界開闊。續行不遠,路右出現一片空地,至少可搭三頂帳篷,大致平坦而避風。隨稜而行,走在崩壁邊緣,此後連續上升,而小關山就在前方不遠處。

小關山,前景為馬醉木

從叉路口上行,隨即見到左側較不明顯山徑(通往小關山林道),輕裝直往小關山。登頂後回到叉路口,往南沿稜連番下降,途中灌叢阻道難行,在高密箭竹圍繞的空地暫停,讓腳板休息一下,須知,下坡很傷腳的。主稜一分為二,隨路右轉接至下方稜線,路條指示右下方不遠處有活水源。


至鐵杉林中狹長營地,此地環境幽靜,空間寬敞宜人。不久再至小凹地,大致為最低鞍,陡升進入美麗的鐵杉林,再下一段坡後隨稜緩升。繞過一顆小岩峰,來到雲水池,池旁是休息的好處所,而上方小丘是雲水山。


雲水池已經乾涸

離開雲水池,此去幾乎都是矮箭竹坡,可稱為雲馬草原區。行進間看見東側下方的緩坡綠地,與灌叢、鐵杉林、遠山共同組成秀麗的畫面。走了一小時左右,草原將盡,右側出現一片營地,前方水源叉路口位在森林邊緣。由於登山隊伍的需要,叉路口的營地越開越大,因為這裡有此行重要水源。

三月的玉山針藺依然美麗而耀眼

前行進入森林,接連二段上坡後抵達草原區,右側出現一處窪地,而後方還有一個不小的水池。這片草原不大,沿途緩上,很快入林,不久來到鐵杉筆直密生的地方,森林景觀不俗。馬西巴秀山頂是一片小空地,立著一顆基石,過此稍有起伏,林中山路崎嶇難行,箭竹叢裡暗藏陷阱。來到巨石區,鐵杉林下滿是大岩塊,規模龐大而且堆疊得非常特別。石洞營地就在前方稜線邊緣的巨石下方,而巨石上鐵杉林立,隱祕性頗佳。在此紮營,面對浩大森林,霧起之時,散發一股神祕感。前方樹幹釘著一片鐵牌,指出這裡是拉馬達仙仙遺址,而當時所謂伊加之番,尚在下方近溪處,海拔還要下降一千公尺左右。


石洞營地位於鐵杉林中

從石洞營地往南走,途中箭竹與灌叢阻道,稍不注意即可能跌跤。行於稜線,西緣為斷崖,但路況並不算危險。至一處岩稜,往南展望極佳,東方也可見初陽升起。沿途起伏眾多,因為稜線不斷升降,而景觀方面頗有變化。緩下草坡,前方山頭矗立,包括一顆草原山頭,還有左側的森林岩峰,必須先後攀登上去,顯然極為吃力。辛苦爬上草坡頂處,回頭展望鋸齒般的連稜,從馬西巴秀山、雲水草原、小關山連至向陽山,此景令人讚嘆。再費力繞升岩峰,分段升至最高點,海拔已經超過3,200公尺。


稜上爬升途中回首來時路

下至一處低鞍之後,山徑又開始上升,但未直上三叉峰,而從東坡繞行。黑水塘營地在三叉峰下,附近路標有點混亂,直行不到十分鐘可至三叉路口(分別可往卑南主山和石山工作站),右上通往石山工作站,可以省掉一小段稜線路。

馬醉木霜景

循著支稜下山,前段卻不斷上坡,讓人逐漸失去耐性,甚至懷疑走錯了路。約50分鐘後,路況終於大致下坡,而途中依然有美觀的鐵杉林,引人駐足觀賞。來到海拔2,700公尺左右,發現殘留的紅檜樹頭,原來已經抵達伐木區,果然,眼前呈現不尋常的空曠景象,坡地散發著荒涼的氣息。山徑急轉直下,重力作用明顯,雙腿幾乎止煞不住。至海拔2,600公尺左右接上石山林道,起先林道幾乎全被芒草占領,人必須在其中鑽行。過一處崩塌地,直接橫渡而過,發現路況其實不壞。

馬西巴秀山頂景觀

抵達下切點,連續陡降二段,距離皆不長,然後沿著林道走了二公里左右,又開始下切。這次連續陡降三段,其中最後一段距離最長,彎繞亦相當厲害,最後沿著小溝直下石山工作站。工作站是一棟頗大的木造工寮,算是重要的登山休憩處,從屋前仰頭可見石山頂處的岩塔。

從工作站仰望石山的岩塔

離開工寮後一直走在林道上,前段遇到多處崩地溪谷,皆不難通過,約一小時後接上寬敞好走的路段。沿途緩升緩降,至15K處左側出現岔路(通往尺山), 而11.5K苗圃已經廢棄,目前尚存幾棟木造工寮。林道上多楓樹,秋景自然迷人,而三月春日來訪,滿山新綠也令人驚喜連連。

石山林道所見的三月新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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