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颱風前夕開車北返,過了苗栗開始斷續落雨,但西天低處雲是開的。根據拍照經驗,黃昏時太陽勢將露臉,配上滿天層疊的雲,空中應會上演一場好戲。

車行至頭份,車子轉個彎,從照後鏡中看到濛濛天景,像被囚禁太陽光束卻放肆四射,近於想像中世界末日的光線。行至新竹,光線開始變得奇特,在黝黑的天幕下,西天之火宛然越燒越猛,硬是把黑天鍍上白光。大地反射著天頂的鐵灰與冷藍,地表突出的物體照到夕陽強光,對比極為強烈,看到這非比尋常的攝影條件,我不禁開始摸取相機。

過了不久,東邊竟然形成彩虹,而且整個弧形越來越完整,後來甚至出現二層彩虹相互輝映。另一面,公路下方的河流水色鐵青,平原上矗立幾排橘光照射的樓房,其上是鮮豔的彩虹,看著看著不禁失神了。可惜,正是大塞車的時候,我在高速公路內道動彈不得,想停路肩或下交流道都沒有辦法。

彩虹約持續了二十分鐘左右,接著西天開始變色,滿天雲朵轉黃,雲形拉扯開散,呈現出多變的橘紅色帶,讓人無法專心開車,事實上,我根本坐不住,心神早已飛出車外。太陽墜落之後,天色再度變化,條狀紅雲之間露出少許藍色背景,然後深藍不斷擴展並轉暗,最後天色逐漸黑了下來。

在駕駛座上,根本沒摸到相機,原來,那台輕便的數位竟未隨身攜帶!隨後轉念一想,這樣動人心弦的場景,能夠親眼目睹已是一種幸福。即使我有相機,根本不知如何詮釋,甚至事後提筆為文,也寫不出內心的衝擊與感動。這時才知,面對瑰奇多變的大自然,攝影與文字是多麼不足,而人的表達能力是多麼貧乏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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